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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- 坦承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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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住宅區前停了輛陌生的名車,黑色鏡面讓人看不清裡頭的人,只是困惑的看了一下這車又走進社區裡。裡頭的人睜大眼,沒錯過任何一個能逮住目標的機會,像個老鷹尖銳而敏感。

 

  手緊握著方向盤,想起方才出門段約書亞的話。在小姐歸國時,他是不想放手,怕自己再次放手就只能和她錯過,但直到看見芙蘿拉卑微的跪在那,求謝俊陽別走時,他就知道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。

 

  高傲如她,求過誰?除了當年瘋狂戀上自己以外,毫無其他。幾次范凌宇都曾自問,如果再倒回一次,他會怎麼做?是會後悔推開她讓她走、還是仍堅持自己沒有做錯?

 

  但時間如果再倒回一次,范凌宇會選擇相信她,相信她的愛能走過所有。告訴她沒關係,他等她回來、一輩子也等!那年的他卻終究沒有轉圜的勇氣,只敢用最激烈的手段傷害她,逼她遠走。臉頰的涼意喚醒他的意識,他還是多年後的自己,永遠不可能有如果。

 

  推開車門,倚靠在車窗旁靜靜等著。直到對上另一個剛停好車,準備上樓的男人,他全身的血液才像終於甦醒般的沸騰。眼前的謝俊祥就像當年的自己,不明白那女孩的美好,傷盡了她。

 

  沒有人能傷害她,沒有人!一個跑步奔向那人,用盡全力就想往謝俊洋的臉上砸去。謝俊洋愣了一會,扯出一個明白的苦笑,一個反身制住這發瘋的人,只是范凌宇毫無理智的情況下,哪可能這麼容易被制住。

 

  「她說要訂婚,為什麼你就這麼拒絕她,讓她痛苦?」范凌宇掙脫謝俊洋的手,一拳打上謝俊洋的臉上,趁他退身收手時硬是將謝俊洋拉近,直接揍上他的腹部幾拳。

 

  謝俊洋一陣頭昏眼花,本來想好好談的心也被范凌宇的拳頭趕跑了。一整晚試著藉由兜風消除的悶氣,讓謝俊洋只知道該狠狠發洩一下,抵住范凌宇的一拳,用腳絆倒眼前不知好歹的男人。

 

  謝俊洋拉起范凌宇的身軀,就是往旁邊的牆壁用力壓住,撞上的力道毫無減弱,痛的他虛喘了一聲。只是對方的傷勢比他更慘,嘴角被磨破流血以外,腹部也全是紅腫的痕跡。謝俊洋一個不甘心,鬆開他,用手肘擊上范凌宇的背部幾次,才將他推倒在地,喘吁的靠在牆邊。

 

  「如果能愛芙蘿拉,我會放手嗎?重點是她根本不是為了愛我才決定的,是你啊白痴!這麼多年的陪伴終究抵不上一個你,你還要我賠上多少尊嚴?」謝俊洋有些無助的大吼著,那展露無疑的疼痛無奈,讓范凌宇瞪大的雙眼。

 

  「芙蘿拉出國後每一晚幾乎都做惡夢,每次嘴裡喊的名字都是你。她是這麼的高傲,卻為了你痛哭失聲,甚至差點為了一張照片打死同學。這樣的她還不夠嗎?如果這樣我還看不清,那我就不配喜歡她了。」謝俊洋扯出一絲笑容,深吸了一口氣,往家門走去。

 

  「對不起。」正要關上公寓門時,那淺淺的道歉聲阻緩了謝俊洋的動作。緊握著門把,他多想後悔挽留那女人的心,但心就不曾放在他身上,如何挽留?逼著自己把持住最後的理智,「要給她幸福,才不辜負我多年的等待。」

 

  范凌宇差些以為這句只是自己的幻聽,看著那男人的背影,他的心竟有一些慶幸和罪惡。他什麼都能讓、什麼都能沒有,就是那女人不行,不能失去有關芙蘿拉的一切。

 

  支撐在地上染了些血和沙的手掌,漸漸捲起握成拳頭,顫抖了一會才終於放開。絕望的心好不容易擠入一絲血液,他還能猶豫嗎?是時候,該講開這一切了,拋棄那些擔憂,范凌宇起身離去。

 

 

 

 

  回到段家時,已是十一二點的事。天色已黑,拖著沉重的身子上樓,停駐在芙蘿拉的房門前已久,連敲門的基本禮儀都忘了,就這麼走近她的身邊。睜著的美麗雙眼在門聲響起的那秒,瞬間閉上,在躲避什麼,范凌宇比誰都懂。

 

  可惜聰明的芙蘿拉似乎忘了,床旁邊是面梳妝鏡,一下就清楚讓范凌宇看見她還醒著的事實。他走近床邊,特意繞到芙蘿拉的面前,蹲了下來,仔細看著這張思念已久的小臉。

 

  微翹的睫毛晃了一下,似乎有些緊張,嘴也輕輕抖動著。這讓范凌宇忍不住更加迷戀的,用手輕撫她的一切,從額頭滑下碰觸到嘴唇。炙熱的溫度燃燒著她,也彷彿燃燒起自己。

 

  「我說的愛妳是真的,從那年答應妳後,就越來越無法克制對妳的愛情。看著妳難過傷痛,我最後悔的是我沒有選擇相信妳、相信我們會走過這一切。看著妳牽著別人的手回來,我的心在淌血,妳知道嗎?」

 

  范凌宇就像和一個睡著的軀殼說話般,溫柔而坦白的表達出自己的感情。他的心就像切了一半,直接擺在芙蘿拉的眼前給她看,要她仔仔細細看明白。

 

  這一次,他要兩人坦承而信任的走入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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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唯莿。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