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15

 

台北,齊悅餐廳。

 

  齊悅餐廳是一家不便宜的美食餐廳,雖然不便宜但也不到幾萬塊的高級,就是偶時想奢侈些的人會來這裡享受這一流的服務與餐點。

 

  最近它重新再裝潢後把中央設了一個有階層的小舞台,每天早中晚都有不同的女孩子來彈琴奏樂,齊悅的人潮也比以往多了不少。

 

  齊悅餐廳為了要製造一些神秘感甚至要求她們帶上面具,沒有人知道每天固定輪班的那三個女孩是誰,反而還替他們取了些外號。早班和午班的女孩被稱為動悅、清悅,晚班的女孩則被稱為靈悅。

 

  其中的「靈悅」喜歡彈奏一些悲傷的古典樂,第一個晚上彈出的音樂就令在場的人驚艷不已,那淡淡帶點憂傷的曲子在她的指尖的彈奏下完美呈現出來。拉威爾的死亡公主的孔雀舞曲就是她每天必彈的曲子之一,大家總說這是靈悅的招牌曲目。

 

  「靈悅呢?還沒到嗎?」負責處理事務的主任擔憂的問著吧台的調酒師,現在這三大悅姬可是他們店裡的大招牌,有一半的客人多是為她們的演奏來的呢。

 

  「主任,靈悅已經進去更衣室換套禮服了。別神經兮兮的好嗎?」調酒師笑著把手上剛調完的「熱情夏季」輕放在盤上給女服務生送去。

 

  「我的名字不叫靈悅。」女子冷冷的打斷眼前兩人的對話,暗紫色的禮服襯出她那玲瓏有緻的身材,臉上不曾摘過的銀白色面具遮掩住她那漂亮的小臉蛋。

 

  「靈悅,不!我是說巧死。妳快上台吧,大家都在等妳呢。」主任忍不住喚出靈悅兩字,不過一見著周巧死的怒顏趕緊改了稱呼。他實在不明白靈悅這名字哪裡比周巧死三個字差,要不是巧死、巧死、巧合的死亡太不吉利,他當然也會叫她的名字阿。

 

  「要先喝什麼東西嗎?」調酒師一發覺周巧死轉來的目光,抬了抬臉露出彬彬有禮的笑容問著。只見周巧死搖了搖頭一步又一步的往台上走去不再看向他。

 

  「靈悅」不帶任何笑容的模樣就像她的音樂一樣,既淡卻掩不住她的悲傷與冷決。靈悅從不會因為掌聲或稱讚而微笑,但只要有一個人帶著紫玫瑰出現她就會開心的笑了出聲。不少人說靈悅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只是不愛和陌生人接近罷了,也有人猜說紫玫瑰就是她的愛人象徵。

 

  周巧死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始彈起母親教她的那一個曲子,死亡公主的孔雀舞曲。母親總說自己就宛如那個死亡公主一般,早已不存在的靈魂卻被迫生存著的軀殼。那時的她並不明白母親的心與情,或許母親是恨她的吧?因為周巧死這個人要是沒出現過,母親的人生也不會就這麼毀了。

 

  「小巧,我是個沒有家的人。妳還有小翼,他就是妳的家人。」周月芳彈完這首曲子時,淚水卻也跟著落了下來。她的家早就毀於一旦了,就隱藏於這完美的快樂之中。

 

  「媽,我還有妳和爸爸阿。」周巧死困惑的看著母親,不明白周月芳話語中的暗示與悲慟。那天真的模樣卻難以讓周月芳喜愛,因為這女孩是她人生失敗的證據,她早在周巧死出生那天就死了、不再存在。

 

  「靈悅,可以下班了喔。」收拾餐具的服務生看著台上仍沉溺其中的女子,好意的提醒著。周巧死停下指尖的彈奏,愣愣的看著琴鍵不發一語也毫無起身的動作。

 

  又結束了嗎?這一晚。周巧死望向所有的桌上卻找不到任何一朵紫玫瑰,忍不住嘆了一口氣。那個男人,沒有來。

 

  周巧死收拾了失落的心情換去身上的禮服後,便離開了齊悅。那天她發現荳蔻令真的解除後就開始和水無言談起了戀愛,他本來想讓她回去大學讀書卻被她拒絕了。

 

  水無言問她的專長除了殺人還有什麼感興趣的,周巧死想起了她遺忘已久的鋼琴。小時候她很喜歡彈奏鋼琴,卻不曾知道惡魔是不配擁有這項才能的。在水無言的安排下,周巧死開始成了齊悅餐廳裡那潔白純淨的「靈悅」

 

  「靈悅,這是送妳的花。」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周巧死的思索,轉過頭來看見的是那令她失落的罪魁禍首「紫玫瑰」。

 

  水無言戴著第一次自我介紹時的黑框眼鏡,看起來有幾分的文面書生的氣質。手裡拿著的不是平時那一朵又一朵單支花,而是那一大束的紫玫瑰花束。

 

  「為什麼總送我紫玫瑰?」「因為妳不適合紅玫瑰。」周巧死接過他手裡那一大束的花朵,聞了又聞的模樣讓水無言笑了出聲。她聽著他簡單的回答卻不滿意的搖了搖頭,要他說出更好的答案。

 

  「因為我是個沒有家的人,就像紫玫瑰一樣。偽裝的再像也不是紅玫瑰花束裡的成員,沒有歸屬。我送妳,因為我喜歡紫玫瑰就像喜歡妳一樣,懂嗎?」水無言當下悲涼的笑意卻讓周巧死流下了淚水,他就宛如她一般,宛如紫玫瑰般永遠沒有家的人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唯莿。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